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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迎親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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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風透著點點涼意,卻讓人覺得格外舒爽。

珍珠來到汴梁城,已有一年之久。這一年,足夠讓她在開封府站穩腳跟。

王朝與馬漢這日在街上巡查,正巧看見了迎面而來的珍珠。只見對方穿著樸素灰衣,背有一背簍。這身打扮,明顯是剛從山上采藥歸來。王朝朝她揮了揮手,喚道:“珍珠姑娘!”

馬漢也是跟著叫了一聲。“珍珠姑娘!”

珍珠見是王朝馬漢,趕緊走了過來,對他們笑笑:“王大哥,馬大哥,在巡街呢。”

王朝點了點頭,看她身後藥草滿出,伸出手說道:“珍珠姑娘,這背簍給我吧。”

珍珠只是笑:“王大哥,你們在巡街呢。怎好幫我背東西?這些草藥並不是很重,你們放心。從這兒到開封府,珍珠還是能夠走回的。”

突然想到什麽,馬漢朝珍珠嘻嘻一笑:“珍珠姑娘,展大人就在隔壁那條街。想必也快巡完了,不如珍珠前去與展大人一同回開封府?”

聽到馬漢的話,珍珠趕緊低下頭,臉上微微發紅,低聲說道:“還是不要打擾展大哥巡街了。”

“呵呵。”王朝和馬漢看到珍珠如此模樣,不由得相視而笑。

“王大哥,馬大哥,你們莫要笑話珍珠了。”珍珠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
正說著,不遠處熱鬧喜慶的嗩吶聲傳入幾人耳中,漸行漸近,越來越清晰。

幾人望向聲源,紅色亮得奪眼。來人是十幾位紅衣打扮的下人,有吹著嗩吶打著鼓的,有舉著吉祥之物的。然後入眼的是騎在馬上的紅衣男子,面帶喜色,邊騎行邊笑著與周圍人打著招呼。隊伍中央是一紅色八擡轎,轎子旁邊一個紅衣喜婆隨行。

王朝看著此番場景,心情不由得也喜慶了起來。“原來是迎親隊伍啊!”

隊伍正巧路過一青樓,青樓裏的女子,有在門外的,有在窗邊的,看見馬上的新郎,都開口喊道:“盧公子!”

“盧公子,青桃還等您呢。”

“盧公子,明晚要過來哦。”

“盧公子,奴家好想你呢!”

……

而被稱為盧公子的新郎,對著這些女子拋著媚眼,笑著答道:“都等著爺!”

珍珠看見此人如此行徑,不由得皺了皺眉。這迎親隊伍都還沒有到家,這個新郎竟然如此?那轎裏的新娘算什麽?這個男人,還是真真切切大庭廣眾之下讓新娘以及新娘的娘家人難堪……

“這新娘怎麽找著了這樣的人!”馬漢有些不平。

王朝拍了拍他的肩膀,說道:“老馬,這種事我們說了也不算!”說完看向珍珠,只見對方直直地看著那馬上的新郎,他拿手在珍珠面前晃了晃,“珍珠姑娘?”

珍珠這才回過神來,對王朝和馬漢笑了笑,說道:“珍珠只是覺得,那女子太過悲哀。”

王朝嘆了口氣,說道:‘說不準人家以後便好了。”

“珍珠姑娘,人各有命……”

馬漢話還未說完,便被迎親隊伍那邊的叫喊聲給打斷了。

“搶親啦!”

“有人搶親啊!”

一時間,迎親隊伍慌亂起來,眾人也紛紛護住花轎這邊。周圍的湊熱鬧地人也是將那隊圍了個嚴嚴實實,從珍珠看過去,只能看見一排背影以及許多人頭。

“我們這還在巡街呢,怎麽就有人搶親了?”王朝撇撇嘴說道。這搶親也得晚些時候啊,至少得讓他們這兩個官府之人看不見聽不見啊!雖然很看不慣那個新郎,但沒有辦法,王朝和馬漢還是得管一管這事。看向珍珠,說道:“珍珠姑娘,我們一起去看看?”

珍珠點點頭,跟著王朝馬漢走進人群。

還未到達,熟悉的聲音便傳入耳中。珍珠不由得心中一震,這聲音是……

“這麽緊張幹嘛,我們又不會吃人,只是有些話想問新娘而已。”

原本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由此人口中說出。百轉千回,讓人心中生癢。

“咳咳、如在下義弟所說,還請諸位行個方便。”

清雅溫柔的聲音,如微風拂過。

白玉堂和顏查散?

珍珠只覺得心中一抹異樣。

這兩人……搶親?

撥開人群,一襲白衣首先映入眼中。只是一個背影,心跳卻也異常起來。她趕緊將視線移開那抹白衣,看向他身邊的人。挺拔儒雅,一襲青衣,一抹親切感升起,珍珠也不由得抿起了嘴。

果然是這兩人。

不過這兩人的身後,還有一個男子。這個男子,模樣看起來甚為老實,他面上有些尷尬,撇過頭不去看那一片喜色。

馬上的新郎冷笑了笑,不理會白玉堂與顏查散的話,只是看著他們的身後的這人,緩緩說道:“哥哥,難不成你還要與弟弟搶女人?”

那被稱作哥哥的男子身子一震,略微發抖。

顏查散拍了拍他的背,看了一眼白玉堂。白玉堂會意,挑了挑眉,對那馬上之人說道:“我們要與新娘說話?難不成你是女的?你是新娘?”

新郎氣急,說道:“這是我的娘子!讓不讓她與你們說話自然要問過我!”

“口長在別人嘴上,這你也要管?”白玉堂回他。

新郎見說不過白玉堂,便將怒氣撒在他身後之人身上:“盧青城!你這是要鬧事不成?”

“青岸,我只問子妤一句話。一句話便好。”盧青城的聲音接近懇求。

新郎哼了一聲,說道:“我的娘子,哥哥還是不宜直呼其名吧!”想了想又說道:“既然你們擋住了我的路,那我便不客氣了!來人……”盧青岸剛要叫人,便被走上來的王朝打斷。

“這是幹什麽?要鬧事不成?”王朝一身官服,模樣威嚴。

他的身邊同樣還有一位穿著官服的人,抱著雙臂看著盧青岸:“新郎,既然這是你結親的大喜日子,拳腳相加像什麽樣子。既然這幾人只想問一句話,問了就是,問完你依舊成你的親!”

盧青岸見連官差都幫這幾人說話,自己也不好發作。不甘願地說了句:“那便問吧。”

珍珠站在人群之中,靜靜地看著一場鬧劇。她的確也想知道,這被稱為盧青城的男子到底是想問何問題,讓白玉堂和顏查散都出手相助。

那盧青城頓了頓,吸了一口氣,然後看向那緊閉著的花轎,怯生生地開口:“子妤,你可還喜歡我?”

他這一句,極為動情。

在場的人似乎也猜出了這幾人的關系,他們都很好奇,轎中的人會做出怎樣的回答。

許久,靜默。

盧青城有些失望,盧青岸卻是高興極了,說道:“看見沒有?我娘子不想與你說話!來人,起轎!”

新郎的駿馬路過盧青城時,盧青岸瞪了他一眼,狠狠說道:“回去有你好受的!”

盧青城面色變了變,沒有回話,只是拉著白玉堂與顏查散散開。他將視線轉向那花轎,面上一片傷心失望。顏查散在他身邊小聲安慰,白玉堂卻是緊緊盯著那花轎,皺眉思索。

按照盧青城與他所說,這子妤與其感情深厚,不可能一聲不吭。那究竟是為何她不說話呢?白玉堂有些懷疑,懷疑這轎中是否有人。

人群漸漸散開,原本落地的轎子也被人擡起,開始行進。白玉堂想了想,隨手撿了塊石子,暗中一彈。石子擊中擡轎人的膝蓋,那人腳一軟,跌倒在地。而轎子也隨著他這一舉動,一角猛地落地。

白玉堂想,若是有人定會驚叫出聲。

事實如他所料,沒有人出聲。卻也出乎他的意料,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出轎中。

東西滾過的地方,留下一路紅色的痕跡。

暗紅耀眼,一股極大的腥味蔓延開來。

最後,那東西在珍珠的腳邊停下。

白玉堂與珍珠對視一眼,註意力又馬上放在那東西上。

眾人才看清楚,這是一個被紅頭巾包裹著的銅缽,而這銅缽上還有一種紅色……

血。

醒目的血。

迎親隊伍中,看到這一幕的,都開始慌亂不安。有人驚叫地跳開,退出一段距離;有人面目恐懼,險些暈倒過去……但是,所有的人卻又是好奇,不願離開。

走在最前頭的新郎,被這慌亂驚到。回過頭,觸目的便是地上的一片血紅,再看向地上的銅缽,心中也是一驚。

盧青城見那銅缽有血,震驚之餘開始往花轎那邊沖去。不知為何他想著要快些快些,腳卻發著抖。沖到花轎門口,他卻是頓住了。

有微風拂過,風動了那轎簾的邊角。盧青城只覺得一股難聞的氣息從花轎中漫出。他強忍心中不適,手緩緩伸出,略微顫抖,嘴裏叫著“子妤”。沒有人回答,他想收回那伸出的手,但手卻僵硬得無法行動。他聽見有腳步聲漸漸靠近,閉上眼睛,深吸口氣,大力掀開那紅色嬌簾。

花轎不是空轎,有人安安穩穩地坐著。

大紅的喜衣著身,卻是沒有半點喜意。

紅色耀眼,指尖泛白。

脖勁處,血水不斷泛出。觸目之處,全是紅色。

沒有表情,看不見表情。

這是、一個無頭新娘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灰常感謝覆水難收親的地雷~麽麽噠~

更新後,突又發現首長大人咱女王給咱扔了地雷~太開心,麽麽噠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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